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党史会史专稿《江淮国魂 皖域之光(二)》

作者:邵体平 信息来源:民建安徽省委网站 点击量:3715 发布时间:2021-02-25 11:07:25

"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"党史会史专稿

江淮国魂  皖域之光(二)

   视  野

视野(邵体平),男,本科学历。《安徽民建》特约编辑,民建蚌埠市委原办公室主任。高级政工师,中国作家协会安徽分会会员。1953年出生于安徽蚌埠,1982年发表作品,著有长篇小说《祖传秘方》、《张汇滔烈士传》、电视剧《生活不会骗你》、电视剧文字剧本《国魂不死》、长篇纪实《淮上军》、中短篇小说集《视野无边》等文学作品四百多万字。



备忘:

20世纪20年代,上海租界林立,石库门这种别具一格的里弄住宅,可谓老上海的缩影。位于法租界环龙路的老渔阳里2号,是一幢典型的一楼一底的石库门房子。门楣上方是一个典型的A字三角形石雕,布局精巧,整洁干净。

陈独秀居住的上海环龙路渔阳里2号,这所房屋的历史意义何此仅在是《新青年》的编辑部。几个月后,这里成为筹划建立中国共产党的最初场所。

1997年1月20日,久久地伫立海环龙路渔阳里2号的门前,我的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,穿越中国近代历史时空,陈独秀、柏文蔚、张汇滔,安徽的几位革命先贤的身影仿佛活了起来。

柏文蔚(1876—1947),字烈武,安徽寿县人。辛亥革命时期的安徽都督、孙中山先生的忠实追随者,中国民主革命初期的重要军事将领及政治活动家。

张汇滔(1882─1920),字孟介。安徽寿县人。辛亥首义淮上军总司令、孙中山先生忠实、得力和助手,中华革命党安徽支部长、1919年负责沿江七省党务,受命经营上海军事。  

陈独秀(1879—1942),字仲甫,安徽安庆人,北大文科长。

“南陈北李”是创建中国共产党的两位代表性人物,在后浪推前浪的中国民主革命浪潮中,1920年1月,柏文蔚把这处房子提供给陈独秀居住,至1922年10月陈搬出,虽仅有短短两年多时间,但这里成为中国共产党登上历史舞台的起点。

1900年,柏文蔚、张汇滔投笔从戎,投身安庆武备学堂,结识陈独秀组织励志学社算起,仨人的交往超过20年。在时代大潮的风口浪尖,皖中仁人志士,为寻求救国救民之良策,激流勇进,或并肩战斗、武装起义,英勇捐躯。或呕心沥血,著书立说,开启民智,为中国革命做出过特殊贡献。

告慰英灵

上海环龙路渔阳里2号。1920年1月29日,陈独秀和张汇滔虽没及祥谈,但寥寥数语,已互致衷肠。

没想到,这却是他们两人间相识20年来的最后一次面谈。

张汇滔、柏文蔚相继告辞后,陈独秀便和妻子高君曼整理房间,收拾随身所带来上海的书籍,下午又趴在二楼的书桌上,他给北京的李大钊写了一封信,嘱高君曼立即发出。这才上床合眼。连日的奔波,令陈独秀疲惫不堪,呼呼大睡,发生了天大的事他也不知道。直睡到第二天中午,才被妻子高君曼喊醒:“仲甫,仲甫,醒醒,吃点饭再睡。”

“信寄了。”陈独秀伸个懒腰,揉揉惺松朦胧的双眼。

    “嗯,寄了。”高君曼答道,忽然,她叫道:“哎呀,报纸慌得没有来得及去买。”

    “瞧你这记性,坏透了。”陈独秀嗔道,他可是离不开报纸的人啊。

    “你先吃饭,我这就去买。”高君曼歉意地笑笑。

    饭后,趁妻子去买报纸的时候,陈独秀又呼呼大睡,他实在是觉得太累,太累了。

掌灯时分,陈独秀醒来,刚睁开眼就抓过床前的一迭报纸,匆匆浏览起来。

这是一份民国九年一月三十一日的《民国日报》。

《陈独秀君已抵沪》的大标题。陈独秀鼻子里“哼”出一声,他对报纸报道自己行踪的消息丝毫也不感兴趣。不料,再往下一瞅,《张孟介遇刺续记》几个大字直刺眼窝。

顿时,陈独秀觉得浑身汗毛直竖,随之惊呼一声:“哎呀,不好!大事不好!”惊愕地揭被坐起,如遭电击一般。这消息如雷轰顶,他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于是,急唤妻子:“君曼,君曼,快来助我!”

    高君曼走近床前:“仲甫。什么事?”

“念,你快念念。”陈独秀恍如梦中,用颤抖的手指点着报纸上的这条消息。

高君曼接过报纸,低声念道:“安徽张孟介途中遇刺……啊,张孟介遇刺……”顿时,高君曼也惊得双目圆睁。

“啊,真是孟介,真是孟介。”陈独秀一把抢过报纸,细细看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张经维而蒙路。忽一身衣黑袍之少年迎面至。面削且黝。将近身侧。即开枪腹击之。时张已觉。转身避。而一弹已直穿左腹。刺客急逃。张负伤追逐。行数十武不能支。遂倒于路侧。经巡捕将其扛至海宁医院。后迁至广慈医院。据医士云。如不伤及小肠可以不死。惟昨日小便带血。咸肠已受伤。不知势其危险。当夜好友管鹏伴于榻前。一切事皆管为之照料。昨日神智尚清。又闻其友人云。两旬前有人在其邻右茶社中。向张所用童仆。祥询张起居近状。舆此或有关系也。”

    陈独秀又急翻中华民国九年一月三十日《申报》,又见刺目之标题──《维而蒙路发生暗杀案》

    中华民国九年一月三十一日《申报》,又见《维而蒙路暗杀案续志》;

再翻中华民国九年一月三十日的《民国日报》。

《张孟介君遇刺记 * 腰间击中一枪 * 刺客已如黄鹤》的标题如锥刺目。

读到此讯,陈独秀浑身瘫软,他呻吟着,痛苦地紧闭双目,不禁泪水盈眶:“天哪!孟介,孟介何致惨遭此毒手耶!”

    第二天一大清早,陈独秀便催促妻子高君曼去买当日报纸,祈祷孟介能够脱险。然而高君曼带回的却是报纸刊出的张孟介逝世的噩耗。这条消息直让陈独秀读得呆愣愣的,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    这则消息刊登于1920年2月1日的《民国日报》上。

    《张孟介君昨晨逝世》文曰:

    “张君孟介于二十九日晚在法租界维而蒙路被刺。弹中腰部。送往广慈医院抢救。两志本报。昨晨张君伤势增剧。不幸于九时许逝世。当由孙中山先生派黄君大伟李君征五主办身后一切事宜。定今晨十一时在法租界西门路苏州集义公所成殓。张君曾任淮上军总司令。奔走国事。著有劳勋。今猝遭狙击。闻者均为痛惜不止。”(《民国日报》、《申报》1920年2月1日)

陈独秀得讯叹息不止,泪水也就哗哗而下,他无心用膳,赶紧起身更衣,急急前往西门路苏州集义公所。民国五年,陈英士遇刺身亡,国民党人也是在法租界西门路苏州集义公所为陈公英士成殓的。

当陈独秀赶到之时,张汇滔的中国国民党的同志及亲属已到了百人之多,其景极哀。

1920年2月1日上午11时,中国国民党在上海法租界西门路苏州集义公所为张汇滔烈士成殓。廖仲恺、章太炎、于右任、田桐、居正、黄大伟、管鹏、柏文蔚、张静江、马仁生、李征五等中国国民党领导人、同志及亲友到场者数百人。

孙中山先生含泪于白绫上题写的张汇滔挽额:“孟介同志千古  国魂不死  孙文敬挽”悬挂灵前。

励志青年

深切悼念汇滔,陈独秀不禁双目温润:

1903年5月17日下午,古城安庆,大雨滂沱。

位于安庆北门大拐角的安庆藏书楼,“青年励志学社”。高高地悬起一面横幅,上书醒目之大字“安徽爱国会成立大会”。

    这是陈独秀、柏文蔚、张维环等人共同发起的中国近代史上一次有名的集会。

暴雨如注,密密地斜织着。书楼甚窄,被来自安徽大学堂、武备学堂和桐城、怀宁二公学的300多名青年挤得水泄不通,座无虚席,多数学生不得不撑伞立于门外。

留日回国学生、时年23岁的陈独秀担任主讲。

兴致勃勃急匆匆撑把纸伞赶到会场的陈独秀,见来了这么多热血青年,望着一个个年轻激昂的面孔,他兴奋地将雨伞塞给张维环后,就疾步跨到木桌上,亮开他那宏亮的嗓门开始演讲:“同胞们,人生在世,糊里糊涂地过去,一项学问也不懂得,一件事体也不知道,岂不可耻吗?殊不知,我们中国人,又要做洋人的百姓了呵……俄国占了奉天省,哪晓得中国的官,活象老鼠见了猫一般,眼看着他们占了奉天,哪敢道半个不字。各国看见中国这样容易欺负,都道中国是一定保不住了,以其把这肥羊尾子让俄国独得,不如趁早我们都来分一点罢。因此各国驻北京的钦差,私下里商议起来,打算把我们几千年祖宗相倚的好中国,当做切瓜一般,你一块,我一块,大家分分。”讲到激昂之处,陈独秀一字一顿:“这叫作,瓜──分──中──国。”

    满场哗然。热血青年们群情激愤,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陈独秀慷慨陈词:“什么算亡国?亡国不必换朝,只要这国的土地、权利、主权被外国占夺,不必要外国人来做皇帝,而国却真的是亡了……诸位若不相信,让我再将我们中国已经灭亡的现象,说给诸位听听罢。”

    窒息的空气真使人喘不过气来。几百人屏息倾听。

    陈独秀嗓音嘶哑:“中国土地虽大,也挡不住今朝割一块,明朝又割一块,诸位请看呀,请看呀,请看呀──

    道光二十二年,英国,割取香港;

    咸丰八年,俄国,割取黑龙江省北境和吉林省东境;

    光绪二十一年,日本,割取台湾和澎湖列岛;

    光绪二十四年,德国,租借胶东湾,以九十九年为期;

    光绪二十四年,英国,租借九龙,以九十九年为期;

    光绪二十五年,俄国,租借旅顺口和大连湾,以二十五年为期;

    光绪二十五年,英国,租借威海卫和刘公岛,以二十五年为期;

    光绪二十五年,法国,租借广州湾,以九十九年为期。同胞们……”陈独秀心潮澎湃地流下热泪:“我中国将亡矣,我安徽多志士,难道就见中国亡而心安吗?国将不国,苟且何为呀。此时此刻,不提倡军人精神不足以立国。”

    会场,群情激奋,满座欷嘘。门外的雨幕中,张维环、柏文蔚、熊成基、岳相如、范传甲等人喉头蠕动,泪水长流,热血沸腾。衣服、头发尽湿,分不清是泪还是雨。

    空中迸射出一道闪电,瞬间,惊雷滚过。

    陈独秀哽咽难抑,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此刻,张维环奔向讲台,声泪俱下,大声疾呼:“这国,是国人公有的国,并不是皇帝一人私有的国。尔等安徽有志之士,今日组织起来,成立爱国会,就是要发爱国之思想,振尚武之精神。使人人能执干戈卫社稷,以为恢复国权基础。四万万同胞,不能眼见亡国而袖手旁观。让我们如陈天华所言:齐把刀子磨快,子弹上足,同饮一杯血酒,呼的呼,喊的喊,万众直前……”

    雷鸣般的掌声合着霹雳轰响,仿佛要将整个藏书楼掀上九霄。

    紧接着,“各学堂魁杰”柏文蔚、潘赞化等近20人意气奋发,相继登台,发表演说。演说高潮叠起、群情激昂。掌声不时压住了那哗哗倾盆而下的雨声。

空中,乌云翻滚,电闪雷鸣。

待到巡抚衙门得到消息,急命一彪红缨清军扬鞭策马,向安庆藏书楼方向急驰而来,捉拿陈独秀、柏文蔚、张维环等“乱党”之时,这里早已人去楼空。

安庆藏书楼爱国运动演说会,是安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群众大会,在安庆知识界引起了强烈反响。各学堂爱国青年情绪激昂,三五成群,议论者众。“勃发忠义,奔走告语……数日之中纷纷告假,多有不上课者”。

对此,历史学家给予高度评价:“清朝末叶,安徽的革命运动,发端于安庆藏书楼之演说。”(《安徽现代革命史资料长编》安徽人民出版社1986年出版)

爱国运动的蓬勃兴起,引起清政府的惶恐不安,密谕各地“访闻有革命本心者,即可随时获到,就地正法。”不许青年学生“妄动”、“干预国事,蛊惑人心”。安徽巡抚在封闭藏书楼时贴出的一纸布告可见其措辞严厉:“访闻近有东洋游学回国之人,在该处(即藏书楼)私设会社,演说悖妄之词,摇惑人心,实属荒谬,有违国家法律。现奉抚面谕,不准演说,私设会社,如违拿办。”

为此,陈独秀星夜逃往上海。活跃分子张维环自然也受到官府注意,饬令开除,只是由于张维环在安庆武备学堂的各科成绩过于突出,被寿州籍的队官柏文蔚力保,免于开除,予以警告,以观后效。  

被缉出逃

    安庆藏书楼被查封,然而,民众的觉醒是再也抵挡不住了。

    是年,全国奉令开设新军。安徽招募新军300人,改武备学堂为“武备练兵学堂”。从武备学堂(又称老三营)结业的柏文蔚、熊成基、张维环、范传甲、程恩普、石德宽等安庆各大学堂的“淮上健者”重新经过考试和筛选,均被录为新军。在新军营中,这批立志推翻清朝政府的志士们又结成了不可忽视的革命力量。“同学会”组织在军营之中得到了迅速发展。“是会不分省籍、学籍,只有志同道合”,是“以最普通立名,而内容实研究革命排满之道,是时加入者,多为淮上健者,所谓“淮上健者”,又以寿州人为核心。(柏文蔚著《五十年之经历》)

当时,投入安庆武备练军学堂的寿州青年有二十人之多。陈独秀十分重视这部分力量。那时安徽的革命青年,大都和陈独秀有过交往,至此,安徽革命组织有了雏形,寿州也因而成为皖北反清的革命中心。

清廷为了检验新军开办后的效果如何,两江总督端方曾奉旨巡视长江流域的新军各校,并定期于每年秋后举行秋操比武(即演习),来检阅各军力量。

    1904年8月的安庆,敬敷书院,安庆武备练军学堂,黄龙旗有气无力地下垂着。

    “轰轰轰。”三声炮响,阅兵开始。

    阅兵台上,官吏们表情各异。

    安徽巡抚恩铭面露微笑。

    两江总督端方毫无表情。

    新军管带夏永伦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一声哨响,队列解散。三五编组,跑向炮位。

    炮口移动,炮弹入膛。拉绳点火,炮弹出膛。

    声声巨响,惊飞树上鸟雀。远处目标,腾起朵朵烟云。

    阅兵台上,夏永伦眉头舒展。

恩铭则暗中击节,频频点头。

端方仍面色如旧,不露声色。

    恩铭不失时机地巴结两江总督:“总督大人,卑职治军还行吗?”

端方含而不露,笑而不言。

    各藩、司、学台大人顺水人情,纷纷赞曰:“抚台大人治军有方,治军有方。”

    恩铭故作谦虚状:“哎,哪里哪里,卑职不过是常受总督大人耳提面命罢了。”

    端方依旧笑而不语。

    安庆菱湖。大观亭。丰盛的筵席,美味佳肴摆满一桌。

恩铭亲自把盏,为端方斟酒:“此乃皖中之宝,古井贡酒。总督大人要多饮几杯才是。”

端方:“这酒嘛,自然是要喝的,不过,前些时候,留日学子陈独秀等在安庆藏书楼演说一事,朝廷是大为恼火,皖中武备练军学堂的学生,有没有参加的呀。啊。”

    众官吏闻言皆噤若寒蝉,不敢多语造次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恩铭为之语塞,额头不由冒出一串冷汗:“卑职已经严令,将藏书楼查封多日。”

    “那,人呢?”端方抿上一口古井贡,缓缓放下酒杯。

    恩铭:“卑职已查,武备练军学堂是有张维环、柏文蔚等几个人去听过,但,尚不属领头之人。”

    端方:“哼,皖省之‘青年励志学社’与日本东京中国留学生的拒俄义勇敢死队互通声息,名为拒俄,实为排满。”端方伸手入袖,抽出一张报纸:“这《安徽俗话报》又作如何解释,且密布党羽,希图大举,务将陈独秀等一体缉获。”

    恩铭点头如捣蒜:“是,是,大人。”

    端方威严地:“皖省居长江中游,皖省安则长江安,长江安则全国安。今后,凡访闻有革命本心者,即可随时获到,就地正法。”

    恩铭应曰:“卑职遵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新军营房,夜,夏虫瞿瞿。

张维环、程恩普躺在被窝里,凑着微弱的烛火,翻阅邹容所著《革命军》。张维环阅之颇受感染,不知不觉吟诵出声:“革命者,天演之公例也,革命者,世界之公理也,革命者,争存争亡过渡时代之要义也,革命者,顺乎天而应乎人者也……”激动地一拍被褥,连呼:“妙语妙语!”

    张维环慷慨陈词:“清政府稍稍作了些皮毛新政,其实何曾行过?不过借此遮掩国民耳目,讨讨洋人欢欣罢了。不但没有放了一线光明,那黑暗反倒加了几倍。”言罢,长歌当哭:“俄罗斯,自北方,包我三面;英吉利,假通商,毒计中藏……”

    程恩普也加入合唱:“法兰西,占广州,窥视黔滇;德意志,领胶东,虎视东方;新日本,取台湾,再图福建;美利坚,也想要,割土封疆……”

    又有几名士兵加入合唱:“这中国,哪一点,还有我份;这朝廷,原是个,名存实亡……”

    其它士兵交头接耳,一胆小者悄然溜走。

管带夏永伦得到密报,气势汹汹地拍案:“反了,张维环这群乱党,速速拿下。”

柏文蔚得到命令,则先让熊成基、岳相如分别通知张维环、程恩普。

    新军营房内,一阵紧似一阵的紧急集合号刺破宁静,伴随杂乱的脚步揪心地响起。张维环“祸及其身”,为避免遭受意外和破坏,保存军营中“同学会”组织的实力。张维环、程恩普在柏文蔚、熊成基、岳相如、倪映典等同学的竭力掩护、帮助下逃离军营,潜伏上海。(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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