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乐腰鼓敲起来

作者:李冬梅 责任编辑:王建 信息来源:民建安徽省委网站 点击量:1555 发布时间:2020-08-02 10:10:36

中秋节那天,是村老年大学开学的第一天。母亲和她们的舞蹈队大炫特炫了一番,连续十个舞蹈,轰动了整个老年大学,各村的支书纷纷邀请她们去村中演出,借此推动村文化的发展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母亲都很忙,忙着到边坊四邻的村庄巡回演出。她们下一个目标,就是力争在镇上的广场舞比赛中脱颖而出。

年近80的母亲,活得精气神十足,走起路来双脚生风……母亲笑得灿烂,做儿女的,心才有所安!

今年四月,看到市老年大学李老师微信晒图,是我们当地的老年大学的开办仪式。眼睛顿时一下亮,立马打电话给母亲,询问她是否上了老年大学。母亲说,村干部来打过招呼,只是她自己还在迟疑,七老八十的了,还去上什么老年大学,怕村里人笑话!

“别犹豫,您就应该去上老年大学,我支持您!”有我这个坚强的后盾,母亲的疑虑打消了。为了尽早安排她去上大学,周末,我特意回趟老家。

父亲去世后,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村一次。尽管时间间隔短,但还是能够感受到村庄日新月异的变化。

道路尽头是乡愁

道路是连接村庄与游子的血脉情愫,村庄是路尽头的思念。无论游子走多远,这些通往村庄的大路,就是父亲母亲的守望。

小时候,出行的唯一方法,就是脚底板量路,所以,脚又叫“量天尺”。听老人们说,解放前,下扬州都是步行的,所以当地有句俗语,形容人动作慢:“半夜起来下扬州,天亮还在屋后头!”从村庄到扬州,五百里路程,肩挑被扛,其中辛苦也只有老一辈知晓!

《论语》里有一句话: 父母在,不远游……想来是有缘由的,舟车劳顿,道路漫长,儿行千里母担心,父母终老,儿女尽孝,谁能跨越距离的河?

我上大学时,乘车去学校,还需步行半个小时。每次都是父亲挑着我的行李走在前面,我背着书包跟在后面。参加工作时,回家时还是父亲早早到路边接我,离开时,父亲依旧挑着行李送我。这一挑就挑了十来年,这条三里长的路上,父亲和我的脚印,来来又回回,如果脚印能写字,这应该是一部长篇的抒情诗!

再后来,通往村庄的道路拓宽了,中巴车可以从主干道驶入村村通的尽头。零星的村庄,有了道路的牵引,就像田野里一盘活了的棋。

十年前,我买了第一辆车,村庄与我的距离拉近了许多。村里为数不多的私家车,都是城里人带给村庄的骄傲。不过,这份荣光没有维持多久,就在村里星罗棋布的私家车里褪色了。

十里长亭、五里短亭,走走停停,是无尽的牵挂和不舍;村庄,是道路打得结,把乡愁牢牢地系在游子心里,远行的儿女们,是村庄放飞的风筝,一个电话、一句微信,宛如抖一抖纤绳,他们就在归途。

一眼老土井

村头有一眼老井,我们叫它土井,因为井整个儿嵌在地里,和地面一样平。一块块枕头大的石头,垒成大桌面方圆、两三米深的井,几块青石板铺成的井沿,千踩万踏,被鞋底打磨得光滑油润。

泉眼浅,水质优良,甘甜清凉。冬季温润,夏季清凉,土井是村人心中的宝。听说井底的磨盘下压了一条龙。因为有龙脉,土井的水怎么打都打不完,纵使大旱时节,井水仍旧与地平线平齐,不溢不亏。一个村子数百口人,就靠这口老水井。水井也从来不辜负乡人,永远圆圆满满。

土井是村里人心中的敬仰,是生命之源——谁家娶媳妇、嫁女儿、生了孩子,都要去土井边,拜一拜井神,祈求风调雨顺,祈求福祉降临。

美丽乡村的建设,老村换新颜。不记得什么时候,土井从村民的神龛上掉了下来。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,土井废弃了,没有人再去掏井,没有人对它敬畏,它就像过时的老人,作为一眼泉,安安静静地守在村头的田野里,身边,再无穿梭的挑水人!

母亲的大学梦

母亲是下放知青,她本来是应该上大学的。所以她将心愿都寄托在子女身上,哥哥和我,都是大学生。

母亲恐怕做梦也没想到,快80岁的她,还能圆了她的大学梦。我送她上大学,就像当年她送我上学一样——给她准备书包、纸笔、笔记本,还给她买了一个平板电脑,打腰鼓、跳广场舞都需要网上老师亲临指导……

她在笔记本封面端端正正地写着“老年大学”及姓名。翻看她的课堂笔记,每节课竟然都满满当当地记录两三面。一笔一划,非常认真仔细,要不是她岁数大了,有手抖的毛病,字迹会更漂亮。

母亲曾经做过几年的村小教师,村里很多五六十岁的人,都是她的学生。老年大学的校长听说母亲也做过教师,特意邀请母亲给同学们上一课。于是,母亲交给我一个光荣的任务——让我给她准备发言稿。

结合母亲的人生经历和她平时的思想感受,我从她的角度出发,以她的口吻写了一篇文章——《党的光辉照我心》,我想,那些发自肺腑的话,最能代表母亲的心。

大红绸子舞起来,欢乐腰鼓敲起来,火红的绸缎交织着振奋人心的鼓点,在表演的队伍中,我看见母亲笑得很甜很甜!


点击获取原图

返回顶部